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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虽去,风范长存:周年共忆刘统老师(四)

发布时间:2023/12/5 13:58:00



忆刘统老师

储欣予

我于2011年入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2015年毕业,2023年在日本获得博士学位后回国入职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战争审判与世界和平研究院。

早在本科期间我便知道人文学院有位博学多识且深受学生喜爱的历史老师。起因是几位读文科的朋友之间聊起各自专业的必修课,有人提到刘统老师,称:“可惜外系的人不能选,否则推荐你来听听,挺有意思。”

看似随口一句夸赞,实际上在当时通常提到上课都会抱怨两句的学生口中已算是极高的评价。可惜那时候外部人员确实不能选修历史系的专业课,我也未能在课堂上一睹刘统老师的风采。

转眼数十年过去,某天昔日好友得知我回到人文学院工作,很自然地又提到刘统老师:“那你去闵行上班是不是能碰见刘老师?他现在怎么样?”

那时候正值疫情后解封不久,工作上除了重要会议大家也不是经常能够碰面,我也一直没机会见到刘老师本人,因此便如实答道:“还没见过,听说刘老师最近身体欠佳,等精神些大概会参加集体活动,到时候就能见着了。”

另有零零星星几位朋友也问起刘老师的近况,想必从前都是他的学生,我一一告诉他们总有机会见到,并开玩笑说:“要不要我带话给刘老师,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你?”对方笑笑道:“那倒不必,他一定忘了我了,不过如果有照片的话记得发给我看看。”

那时我不曾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刘老师没能好起来,朋友的问候未能传达,我也再不可能见到刘老师,亲口告诉他“我很想上一堂您的课”。从前理所当然认为可以做到的事情竟就这样成为一生的遗憾。

刘统老师在中共党史和军事方面的贡献无需再提,但除了学术成就以外他还留给我们一些别的宝贵的东西。就如我的那几位朋友,本科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散落到社会的各行各业,实际上真正从事文史工作的少之又少。可谈起作为交大学子的时光,首先想起来的还是刘统老师。

我想他是把他的人生智慧,作为学者的精神和风采通过课堂和文字传达给了学生,这是真正的传承,教书育人的价值。

刘老师留给我们的东西将会伴随我们一生。

储欣予,日本东北大学历史学博士,战争审判与世界和平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怀念恩师刘统教授

陈天慧

从去年十二月惊闻噩耗至今,不知不觉刘老师离开了已经快一年了,但心中时常会觉得,刘老师其实并没有离开。

2018年年底确定保送交大后,经过两位学长引荐,有幸拜入刘老师门下。当时我们的第一通电话是刘老师拨给我的,晚上,自习室外,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电话这边我激动又忐忑。他在电话中交代,这半年读一读他的书,从书中学习他的治学方法,所以那半年我读了《北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始末》,读了《战上海》,《决战:东北解放战争》等刘老师的著作。这种习惯一直伴随我到现在,从五楼的办公室,到宿舍,再到几次搬家,刘老师的书永远都在书架的最上层,每次思路凝滞时、心情抑郁时,翻开刘老师的书,总能给我灵感和鼓励。

20199月我正式入学交大,跟随刘老师学习。我们第一次线下见面是在东京审判研究中心的原办公室,闵行校区人文学院的五楼。当时的刘老师身姿挺拔,神采奕奕,坐在沙发上和我面对面讲话,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我大为惊讶。后来有一次吃饭,刘老师谈起仪容仪表。他说他在部队待过,军人最注重仪表,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刮脸”,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我这才恍然大悟。

第一次见面时,刘老师与我讨论了研究生期间的具体方向。当时我本欲选择某一具体方向,刘老师却不同意。他让我读通史,打基础,说从大的方面切入,打好学术根基,无论今后是深造还是工作,都将大有裨益。其实当时我并未完全明白老师的用意,只是出于“好学生”的习惯,认真地去执行。直到工作之后,我才真正理解。刘老师真正是我的“导师”,不仅是研究生阶段的学业导师,还是人生路上的导师。他在用他的学识、他的阅历,帮我看得更远、更远。

很多人都提到了刘老师是慷慨的。第一次见面时,刘老师便慷慨地将他在日本所查的资料和未发表的论文分享给我,后来还多次分享过他从军科院带来的资料。刘老师带我吃过莘庄的西餐、吃过校门口的日料,还吃过他女儿带回家的澄阳湖大闸蟹,每次都是他大手一挥便结账了。除此之外,刘老师还包容了许多我莽撞、不通人情的瞬间。

研一的课差不多上完后,我正式将“驻地”搬到了人文学院五楼。交流变更多后,刘老师在我心中的形象愈发变得“无所不能”。我就读期间,没有师兄师姐或师弟师妹交流,刘老师便充当了我所有不成熟想法的把关者。要溺死在海量的资料中时,刘老师慧眼如炬,一眼便能挑出重点。资料解读总是差点意思时,刘老师三言两语,便能给我指明方向。文章结构杂乱,重点不清偏移主题时,刘老师大刀阔斧,便将文章变得条理清晰……他曾半带玩笑地和我说,我在研究生论文上吃的苦是同级同学里最少的,我万分赞同。

刘老师是“严师”,也是“慈师”。我的开题并不顺利,当时前期重心都放在了语言学习及资料收集和翻译上,以至东西虽多,却缺乏创新点。场面尴尬万分之时,刘老师挺身而出,为我解围。事后还特意将我叫去办公室安慰,赠送了他的新书《火种》。中期答辩时,他刚确诊,却还惦念着我的答辩是否顺利。最终答辩时,他已经缠绵病榻许久,还特意来现场见证我的毕业。

刘老师常讲述自己少年时代的经历,上山下乡、弹钢琴、读书遇阻、入伍……那么多坎坷和无常的经历,他讲起来举重若轻。他的这种人生态度,也潜移默化影响了我,人世无常,命运多舛,但与刘老师比起来,眼前的这些坎坷又算什么。也正因此,每次回忆起刘老师,并不会感觉他已离我而去。

今日回想起来相处种种,还是不自觉会红了眼眶。不知不觉便已经写了许多,但其实还有许多未能述诸笔端。2021年系内同往内蒙,刘老师多次关心我的去向,一同外出讲课……2022年下半年匆匆见过他一次,谁料那一面便成了永别。呜呼哀哉!

作者陈天慧,刘统教授硕士生、学林出版社编辑。


感念刘老师

曲利杰

值刘统老师去世一周年,有些话想对他说……

自己虽然在人文学院只呆了两年,跟刘老师见的次数也并不多,但是很早就听说过刘老师的传奇人生,比如军队里的大校出身,在研究日军战俘方面颇有造诣等等。这对于从小就想进入军队的我,对刘老师很是崇拜。所以在人文学院时,多次拜访过刘老师。关于自己的博士论文刘老师都给予了各方面的指导,而且还将有关敌军工作的还未公开发表的一手资料交给我,让我好好研习;刘老师送我的书籍至今保存在我的书架上。后来虽然离开了人文学院,去了马院,但是在博士毕业找工作时,刘老师还是给予了各种建议,还给我介绍部队文职的工作……

斯人已逝 生者如斯。刘老师走了,但刘老师好像又从没离开过……

作者曲利杰,上海交通大学法学博士,上海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怀念刘统教授

汪瑞琪


仔细回想,我与刘统教授其实并没有见过很多面,但因同在研究中心、同在历史系,总觉得是很熟悉的老师。在回忆里,刘老师时而在学术会议上侃侃而谈、时而在聚餐中把酒言欢、时而在党史讲座上鞭辟入里。他的《大审判》和《战后中国国内对日本战犯审判研究》也一直摆在我的案头,可以说是我入门中国对日审判学习和研究的重要著作。刘统教授签名版的《火种》则被我珍藏在家——刘统老师著作等身,每部都很受欢迎,我还记得刚读研时便听说了他在上海书展开签售会的盛景,后来某次学术会议恰逢《火种》发行,我做会务时帮忙拆包装,就也“蹭”了一个签名,现在回想真是幸运。刘老师病后也还是回到学校做过几次党史讲座,我便有幸听了一次。在他的讲述中,党史不再是枯燥的照本宣科,而是扣人心弦的故事与铺陈,让人对历史充满了渴望和向往。

很难想象,刘老师离开我们已经将近一年了。还记得21年初,历史系聚餐时与他同桌,那时的他早已是我心中学术巨人,但在餐桌上,他却是如此平易近人、与学生畅谈学术和人生。刘统教授是我学习和学术生涯中的楷模,他的精神永远在我心中闪烁。

作者汪瑞琪,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博士研究生。